生活在现代社会,你会时常感到孤独吗?还是已经把孤独当成了一种习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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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2日,美国卫生总监呼吁,应将孤独视作一项需要紧急对待的严重问题。他指出,孤独作为问题并不是美国独有,而是现代生活在全世界范围内都会显现的一种特性。
不仅是这份报告,近几年已经有越来越多证据指出,“孤独”可能对于人的身心健康存在严重隐患:除了增加焦虑、抑郁甚至自杀等心理问题的几率外,孤独也会在全年龄段的人群中提高中风、心脏病、糖尿病、痴呆症等病症的患病风险。
或许最值得担心的地方在于,孤独在当下已经不是一种简单的个人情绪,而是整个现代社会都将面对的一场大型“流行病”。为什么孤独会如此泛滥?今天的文章,我们就来聊一聊造成这种现状的 5 种可能性因素。
凝固的城市互动,失落的公共空间
或许对很多在城市中长大的人来说,那些小区里的健身器材区、公园中的小广场、家附近的小滑梯组成了我们对于公共空间的最初印象。我们在这些公共空间中结识玩伴、收获友谊,这些回忆占据了童年的很大一部分。
关于公共空间的具体定义一直存在很多争议。首次提出“公共空间”概念的社会学家哈贝·马斯,将其定义为“政治权力之外,作为民主政治基本条件的公民自由讨论公共事务、参与政治的活动空间”。而人们目前普遍将公共空间理解为,供城市居民公共使用的室外及室内空间。
事实上,城市公共空间对于生活在城市中的人而言,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。2019 年一项针对城市居民孤独感和生活满意度的研究表示,经常使用公共空间进行活动的人不太可能感到孤独。这也证实了社会化的城市公共空间可以促进人与人之间的自然互动,减少人们对于孤独的感受。
就像北京市内的亮马河,这条河流平等的“属于”每一个人,不同身份的人们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各自的活动。在一定程度上,它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,不仅为本地居民增添了新的生活化场景,也为北漂青年缓解了异乡的漂泊感。
能够供人活动的公共空间,虽然看似简单,但需要注入更多人性化的思考与设计。而如今许多城市的公共空间,更多是呈现一种衰落甚至死亡的状态:小区的公用健身器材区,已经被晾晒的被单占领;本应供人行走的通道,却栽种着美观却无用的绿化带……
美国社会学家理查德·桑内特曾在书中描述过公共空间死亡的原因:一些现代公共空间变得越来越统一和同质化,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、对人不友善的空间被人为地制造出来,现代城市的公共空间变得死寂和冷漠。
城市,本就是一个人们能够共同创造、不断生长的空间,而公共空间则是我们与城市构建联系的重要纽带。当生活中的公共空间逐渐减少,我们与城市之间的归属感似乎也被进一步切断了,仅留下那“浮萍”一般的孤独,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如影随形。
社交网络让我们“一起独处”
人们在发明社交网络之初,本以为可以极大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。然而,伴随着社交网络几十年来的发展,情况可能并不如最初想象的那样乐观。
宾夕法尼亚大学在 2018 年的一项研究,首次将社交媒体 Facebook、Snapchat 和Instagram 的使用时长与用户情绪联系起来。研究报告显示,减少社交媒体使用时长会使抑郁情绪和孤独感显著减少。如今,越来越多的证据证实,社交网络在社交关系中造成的负面影响,可能远远大于它带来的正向帮助。
虚拟世界中的联系,就像速效食用却匮乏营养的代餐。当我们习惯在网络上维系往来时,与他人在现实中进行实时对话的兴趣就会减少。
研究网络文化多年的社会学专家雪梨·特克尔认为:数字化社交为我们创造了一种幻觉,我们有人陪伴,却无须付出友谊。相较于网络的便捷、高效,不用投入过多情感,现实中的关系在对比之下,需要花费更多时间维护,且更加脆弱复杂。
除了对话被取代,我们也不再乐意在现实中去了解朋友们的日常,而是更加愿意在朋友圈里进行直接的点赞或简单的评论。
《孤独与隔绝,我们的流行病》报告中称,在各个年龄段,人们面对面相处的时间都比二十年前少,而在15~24 岁的人群中最为明显,他们与朋友的社交互动减少了 70%。Murthy 说,许多年轻人现在使用社交媒体来替代面对面联系,但这种联系往往是低质量的。
这就像一个恶性循环,人们在现实的世界里感到孤独,于是依赖社交媒体寻求连接,但社交媒体并不能取代真实交流的作用,又加剧了孤独感,最终人只能一步步被推向孤独的深渊中去。
有房,但没“家”
美国的著名小说家朱迪·皮考特曾写道,“拥有家庭意味着你永远不会孤单。”但如果你也是一位离开家乡,在外工作的年轻人,或许体验的另外一番感受:我们不愿把自己每日居住的出租房称作“家”,但距离故乡的“家”却也早已相去甚远。即使拥有父母、朋友、伴侣,我们似乎仍像个无家可归的“孤儿”。
实际上,这种失去“家”的感受,是缺乏归属感的一种表现。这几年流行的一个词语“空巢青年”,指的就是与父母及亲人分居,单身且独自租房的年轻人。
根据国家统计局和民政部发布的数据显示,我国独居的空巢青年数量于 2021 年上升到了 9200 万。而缺乏归属感的现象,也正在空巢青年群体中大面积弥散。
《花束般的恋爱》
归属感是指个人参与一个系统或环境的体验,使人们觉得自己是该系统或环境的一个组成部分。已有大量的研究证明了归属感与孤独感之间的关联,一项针对 357 位中国农民工子女的调查表明,归属感与孤独感呈负相关,这意味着认为自己不属于该学校或城市的孩子会感到更孤独。
如今,越来越多的人正在经历从传统家庭中出走的过程。而在这个过程中,如何找寻归属感,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问题。
衰退的友谊,下降的人际质量
或许很多人都会有一种同样的感受:自己身边最亲密的朋友,大多都来自校园时代。一旦步入社会,别说交朋友了,就连与人相处都变得越来越复杂。就像很多人常说的,“成年人的世界里,只有利益,没有朋友。”
《社会精神病学》杂志刊登的一项研究证明,拥有低质量人际关系与拥有太少人际关系的人群相比,更容易感到孤独。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不难发现,即使朋友数量不多,但如果能有几个知心的密友常常聚在一起聊聊天,也能帮助我们极大地消解孤独感。
然而,人际关系质量在当下的情况却不容乐观。美国生活调查中心认为,数十年来,人们的友谊和人际关系质量一直在下降,特别是男性的社交圈近 30 年来不断缩小。
发生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,在过去办公室是人们一天之内投入时间最多的地方,大多数的人际互动也是在这里完成的。
疫情过后,我们的办公模式与互动模式却被极大地改变了。根据美国的一项社会调查统计,目前 90% 的白领不愿再回到疫情前从早到晚固定坐班的模式中。在国内,也有许多年轻人更愿意选择能够灵活办公的工作机会。远程化的办公方式,让人们越来越将办公室的互动与社交,视作一桩会影响时间及效率的“麻烦”。
《人生切割术》
对此密歇根大学教授杰弗里·桑切斯·伯克斯曾在《财富》杂志的报道中表示:“我强烈支持将职场人士视为完整的、复杂的人类,而不是工蜂,但我们或许已经忘记,在职场中会发生真实的人际互动。”
人际关系质量下降的另一面,也意味着我们结识朋友,产生友谊的可能性在大大降低。如今,“友谊衰退”一词已经被收录进了辞典,意味着它已成为了一种普遍现状。这也进一步加剧了孤独感在我们生活中的泛滥。设想一下,当我们希望有他人陪伴的时刻,却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。
计较得失的爱情,加剧疏离感
以前我们认为,只有婚姻是与经济利益挂钩的情感产物,但实际上,现代社会中的爱情也极大地沾染上了精密算计的颜色。
当我问起身边的朋友,在哪里找到的约会对象,一部分人回答我“相亲”,另一部分回答我“约会软件”。这似乎就是当下大多数人的现状,对于爱情的追寻变成了一种模式化的操作,我们穿着同一件精心挑选的衣服,坐在相似的约会地点,用同样的自我介绍作为开场,引入差不多的话题之中。
这一套对于约会的熟练操作,就像是一串被复制黏贴多次的代码,在循环的过程里,我们也早已失去了对爱情的原本期待。
法国社会学学者伊娃·易罗思在其新书《冷亲密》中,提出了“情感资本主义”概念,即当代社会中情感与经济行为的彼此交织。
她写道,大部分爱情的魔力是因为你相信对方是独一无二的。当下互联网过多的可选项使得自我必须进行选择,并且是进行最优化的选择。于是,人们不得不使用那些计算成本效益和效率的技术。
《绿皮书》
而深层次的情感关系对于抵御孤独而言,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方式。哲学家马丁·布伯认为,“伟大的关系可以突破孤独的障碍,压制它的严厉规则,在不同个体的自我之间架起一座桥梁,跨越对世界的恐惧深渊。”
精于计算的情感关系使我们只向往爱情带来的积极作用,却不愿接受其中的付出与痛苦。但最好的关系,应该是个体以彼此无所求的方式建立关联,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走出自我的结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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